拥抱幸福光年·祭

许春玲

今天是11月22日，小雪。

天气极好，透过门窗泻了一室的温暖，恍若春天。较着前几日，温度并未回升，因这阳光，倒显得极为明媚了，明媚地那么耀眼。这样的天气晒太阳，该是极为惬意的吧！才想着，便做了。趴在阳台上，“轰隆”的声音响过，抬头寻那机影，眼睛不经意扫过太阳，刺地生疼。我慌忙低下头，一脸恍惚，脑海里只残留一些片影，蔚蓝的天，纸飞机一般的模糊的形体，如此而已。

不知道是这金属本身的光泽还是阳光的反射，不锈钢的扶手显得极为光亮。近看，微黄的波痕一圈圈散开，蓝天、白云连和着我变形的影子在那一片光亮里跳跃着起舞，我有些呆滞地伸出手想要细细触碰，才刚接触那光亮，一切像是水中月，刹那消失不见，我苦笑一声，收回冰冷的手，一切如常。

我闭眼抬头，向着阳光的地方，原来闭上眼就是另一番感受。并非多么孩子气的人，在这人来人往的过道上，也就丧失了张开双臂拥抱温暖的勇气，是谁唱过这样一首歌“我还能孩子气多久呢？”是啊，我还能孩子气多久呢？谁又能给我孩子气的资本。偶像剧里的情节，看起来容易，做起来这般难，原来并不是谁都可以在人群面前张开双臂。

温暖的阳光，混沌的思维。

一个人的步伐，轻松而又沉重，我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。我以为我永远没办法一个人，孤单的感觉太过锥心，所以总喜欢拖着朋友在校园里游荡，在操场上奔走。如今，一个人在人海里匆匆走过，我终于感到孤单，耳畔交杂着各种声音，打闹，喧笑，如此开心。我不由地加快了脚步，那一刻我是无比期待能遇到一位老朋友，至少让我暂时摆脱寂寞的滋味。我们都是害怕寂寞的孩子，却总是一步步走向寂寞的边端，从遇到寂寞，到懂得寂寞，到习惯寂寞，到享受寂寞，这过程太多漫长，我却惟有等待。朋友说我喜欢明星，可是一点也不狂热。却不知只因此时的她们在我身边。有朋友的时候，我愿意倾诉，因为有人在听。喜欢明星只是害怕一个人的时候太过孤单，所以更多地喜欢她们的歌声，这样即使一个人，我也觉得至少还有歌声陪我，至少还有个念头。

很久以前，对着一棵树，我突然开始哭泣，朋友手忙脚乱把我推进宿舍里，低声小心翼翼询问了几句，便嗔目道：“也不进门再哭，真是丢人。”至今犹记那故作严厉的面庞，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泄露了内心秘密。那段日子是发亮的，向夕阳洒满了河水，像清晨草叶上的露珠透明而鲜亮，可惜一切已是以前。现在我一个人走在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上，一个人坐在我们一起坐过的地方，一个人看我们一起看过的蓝天，所有的一切都在，只是只剩我一个，踩着落叶，面对擦肩而过的朋友低头浅笑。天空落不下雨，视线割断在风中，空荡的街景，何处可以储存我落寞的心情？

喜欢小孩子，喜欢把她们抱在怀里，喜欢在她们的抗议声中又捏又亲，却是极少触碰尚在摇篮里的婴儿，她们太多脆弱，需要小心翼翼对待，而我，负担不起。如果被亲手推开，如果被亲手扼杀，面对摇篮里友谊泛白的笑容，我只剩心力交瘁。我不喜欢夸父逐日的神话，如果太阳永远不肯回头看一眼，那么苦苦追寻，即使站在你身后的我又有什么意义？如果是漫无边际的省略号，那么句号由我来画，一切到此为此。心像是被风吹了一整个通宵后清晨的蓝天，空旷得发疼。

没有谁是谁的谁谁，没有谁离不开谁，没有谁永远是两个人三个人。有些人赤脚在你生命中走过，眉眼带笑，既不短暂也不漫长，却足以让你体味幸福，领略痛楚，回味一生。

同桌是个喜欢研究星座的人，她说白羊座的人总是特别极端，对我而言重要的，定会视为珍宝，一旦放弃，定会彻底，如果注定是生命中的过客，那么让我转身先离开，踏上旅途。我们的友情已至终点站，转向离开，下一站是否还会不期而遇？同宿舍的人说觉得晚上回来安静了很多，我就突然意识到原来我以前竟是这般聒噪。他们总是不断地引话题，希望看到以前的我，我只是淡笑，只言片语，一个人久了，安静了，又怎么可以回头？

阳光已经停了很久，我才终于感觉到已至深秋，搭在扶手上的十指已至冰冷，恍若光明从未来过，一切只是虚幻。罢了，我欲转身，，阳光就那么猝不及防的从侧面照来，刹那间温暖。即使是侧面，仍能感觉到阳光在指尖游走，激活每一寸肌肤，我不由地上扬了嘴角。

原来“如果我变成回忆”不再是如果；

原来“曾经以为”已是曾经；

可熟识的或是不再熟识的朋友，我终究记得你们的微笑，阳光下那一抹上扬的嘴角。

 

 

后记：

一直想写篇文章纪念过去的朋友，想说：现在，我一切都好。

你，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天边的微笑？